原來這樣便一年了。
猶記得當晚緊張地看着直播,默默地祈求着一切安好。然而還是發生了那樣的事。
第二天,我寫了一篇短短的文,叫做《哀》。我一邊為不幸者傷心,一邊為父親擔憂。
是的,每當別人提起菲律賓人質事件,我總是不其然想到父親住院的那段日子。
去年初父親病了,過了幾個月,我們都以為他的痛應該只是欠休養罷了,誰知道到了八月底,才發現問題比預期的嚴重,他又再住院,還得動更大的手術。他剛再進醫院,就發生了這件令許多人傷心和憤怒的事。
原來這樣便一年了。人質事件還未得解決。父親呢,他已康復,開始工作了。儘管他的身體狀況遠不及從前。
我還記得,開學以後,我常常一放學便趕回家中,和家人一起帶些家裏煲的湯和做的菜去醫院探望父親。其實到了那裏,我能做的事很有限。換換床單枕套,斟滿水壺和瓶子裏的水,協助父親吃飯吃藥,洗洗用過的碗筷,就是這些瑣碎的事罷了。
那時候,家人真的把我當作可信賴的大人看了。約了醫生見面,我是一定要在場的那個;父親做手術之前,也向我交代了許多事。被信賴是好的,但其實我有點怕,怕做得不好,辜負他們的期望。
在那段日子,我成長了不少。
在父親面前,我忍着不哭,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很痛了,我不能讓他連心也難受起來,我應該做的事是讓他安心。
然後,我發覺,許多以前我以為很重要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我可以把那些事統統拋諸腦後,不再為它們浪費時間、精神和眼淚。我認清楚什麼是「重要的事」,什麼是「不重要的事」。我只需做好我認為重要的事,其他的,根本不值得理會。
就這樣,我們過了一年。
早兩天,我還被很差的感覺籠罩着,整個人都很低落。現在回想起一年前的情形,我記起這兩天令我難過的事是被我歸類為「不重要的事」的。一年前我能克服它,一年後我怎能倒退呢?或許我需要時間去越過它,但我應該要比一年前堅強。
(P.S. 前一篇文章被我刪掉了,因為我不希望把那負面的情緒永遠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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