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0日星期二

最後一天

大概是《挪威的森林》的緣故,腦裏儲存了關於死亡的訊息,結果連做夢也夢見死亡。

有趣(?)的是,在夢中,我不是看見誰死了,而是不知怎的,我知道自己快將離開這個世界,就只剩下一天壽命。

夢的前半段有點匪夷所思,但到最後,我還是哭了。沒有害怕,而是有太多太多的悔疚和不捨。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我又再想到有許多事情其實都是毫不重要的,壓根本兒不值得我去費神。然後,我很後悔未曾好好向家人表達過自己對他們的感激和愛、未曾切實為他們做過什麼事。可是,一切都來不及去補救了。結果,我很難過地哭了。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我感覺到自己真的流淚了。

醒來,我也想過,如果我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天的生命,我會做些什麼。

原來,我想做的事情不多。在這珍貴的最後一天,我只想緊緊地抱着我愛的人,說,我愛你。

2011年8月29日星期一

挪威的森林

最後連電影也看了。

怎樣說好呢。畢竟電影和小說是兩種不同的媒介,各有其說故事的手法,我不可能強求它們會呈現出完全一樣的東西。但是,我只能說,電影不能引起我的共鳴,它與我心目中的《挪威的森林》相去甚遠。

關於這電影的深入分析有許多,我再說也只是拾人牙慧(何況我也不懂得說些什麼),所以,我還是寫一些細眉細眼的東西好了。

先說說角色方面吧。

驟眼看下去,電影版的直子完全不是我所想的那個樣子。年紀可能是一個問題,不過最重要的是,我覺得菊地凜子欠了股溫柔、脆弱的感覺。總覺得她的眼神太強了,有點兒兇(不知怎的,看着她,我想起了何超儀)。不過,她偶然也能表現出少女的味道。比如說,在直子二十歲生日那晚,直子在崩潰之前,那樣子真的很可愛,有小女孩的感覺。

不過,書中常提到直子的髮夾,為什麼在電影裏直子沒有戴過一次髮夾呢?還有,雖然直子的長髮令人難忘,但我記得渡邊第一次去療養院探望直子的時候,直子其實是剪了短髮的。電影裏直子雖然也有提及髮型的改變,但在我看來,那根本沒有什麼不一樣呢。

電影版的綠是可愛的,是甜美的可愛。不過我心目中的綠,會更爽朗些,有一點男仔頭。而且,她初登場時的頭髮沒有書中所說的那樣短呢。

場景方面,電影中那些大自然的景色很美,不過與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而且,有些場景我其實很想看到的,不過電影沒有拍到。比如說,渡邊和直子在森林(不是草原,而是參天大樹遮蔽了大片的天空,然後留下一幅幅美麗樹影的那種場景)中走,踏過落滿地上的枝葉,然後發出清脆的聲響。(說來電影中拍了幾幕他們散步的場面,不過我覺得直子好像走得太急太快了。)

另外,我也想看到直子和玲子姊在下雨的清晨,穿着黃色雨衣清潔鳥舍的樣子。山中雨景,應該很清涼,很美。

再然後,渡邊首次入阿美寮時,對途中的景色有很細緻的觀察。我覺得這也是不應遺漏的風光。

還有,我也期待着看綠和渡邊走火警到天台上閒坐的一幕。

也如朋友及鄧小樺所說,電影沒有都市感,沒有疏離的孤獨的感覺。有兩個地方,我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出現街景的。第一,Kizuki死後渡邊和直子在電車上重遇,然後他們在街頭漫步,在城市的各樣景物裏穿梭,這裏頭都有很強的都市感。然而,電影卻安排他們在荷花池畔相遇,然後在公園裏散步,美是美矣,卻不是那回事。第二,故事結尾時,渡邊在街上的電話亭打電給綠,綠問他在哪兒,他卻感到迷失了。這明顯是要通過繁忙的街景來映襯他在城市裏在生活裏那種孤獨的迷失感呀。在電影中,渡邊躲在暗暗的屋子角落裏打電話,然後說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根本不能帶出那種意境,很沒有說服力呢。

最後,我想,如果要看電影,還是先讀過書好。不然,電影裏頭許多一閃即逝的畫面,沒讀過書的觀眾是不知所以然的,那麼會更難投入到故事裏去(雖然我已先讀過書了,也不能太投入到電影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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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你選,你會想做直子還是綠?」

「我覺得自己像直子,但是......

「但是你想做綠?」

對,我要努力學做個爽直、率真、開朗的人。





2011年8月23日星期二

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終於讀了。

一開始讀,便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呢。「我」的想法、話語、甚至連故事的情節,都總令我聯想到那位朋友。當然,這純粹是我個人的感覺,實際上是否如此,我不得而知。

然而,我很自然地懷着聽朋友說故事的感覺去讀這本書。通常我都會把自己投入到書中的角色去讀。如今呢,卻是把朋友投入到書中的角色去讀,感覺跟以往很不一樣,但很難說得清是怎樣的一回事。我還是頭一回這樣去讀一本書呢。噯,朋友,我不是故意的哦,只是讀着便會想起你。希望你不會介意被我將你當成渡邊那樣去讀這個故事。

讀這書的上下冊時我的心情有很大的轉變。開始下冊時,我的情緒剛好變得很低落,再加上故事的情節也好像變得愈來愈沉重,結果,那種鬱結的感覺愈積愈深。也想過不如把書放下吧,但我還是忍不住一直讀下去。

讀到最後一句,我有點愕然。啊?完了呀?我不禁有點失落的感覺。還想繼續讀下去呢。

不過無論如何,我很喜歡這書,它已成為我aNobii書架上「最愛」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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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在那個年代,每個人都耐心地等一通電話,等一封信,等一個人。在等待的時候,默默地思念着對方。這樣的浪漫情懷在這個即食年代早已不復見了。

地:阿美寮似乎是一個能令人安靜的美麗地方。可以的話,其實我好想到那裏走走,看看。

人:直子在我心目中的樣子是:長直髮,別着髮夾,安靜,溫柔,滿懷心事,但有點倔強,令人忍不住憐愛。

綠呢,當然是爽朗,可愛,活潑和直率的了。不過如果我聽到她那樣直率地跟我說那些事情,我的反應大概只有一個--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哈哈。

永澤兄是高傲的。不過,他這樣聰明,的確高傲得起。我只是想,他快樂嗎?

初美姊很能忍耐。玲子姊很堅強。突擊隊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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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段話,印象很深,摘錄如下:

沒有什麼人喜歡孤獨的。只是不勉強交朋友而已。因為就算那樣做也只有失望而已。(第一次看見這話,是來自這裏。)


我是個不完全的人。我是比你所想的更不完全的人。正因為如此我不希望被你憎恨。如果被你憎恨的話,我整個人真的會支離破碎。我無法像你那樣靈巧地躲進自己的殼裡迴避某些事情。


不管你擁有什麼樣的真理都無法治癒失去所愛的哀傷。不管什麼樣的真理 、什麼樣的誠實、什麼樣的堅強、什麼樣的溫柔,都無法治癒那哀傷。我們只能走過那哀傷才能脫離哀傷,從其中學到些什麼,而所學到的這什麼,對於下一個預期不到的哀傷來臨時,仍然毫不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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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說,這本書是緣自他的短篇小說〈螢火蟲〉。好奇之下,借閱了載有幾篇短篇小說的《螢火蟲》。本來以為情節會有什麼改動,原來卻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省略了許多人和事罷了。雖然句子是一樣的,但可能是譯者不同的緣故吧,感覺跟讀《挪威的森林》不太一樣。看來我已經習慣了賴明珠的譯法。不過,如果是英文版的話,讀着又會是如何的呢?

說起譯者,之前跟一個朋友提過《挪》的譯者有很多,不知道哪一個好。豈料她很激動地說,某一譯者很「卑鄙」,說那人譯的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完全破壞了應有的感覺。真想不到她有那麼激動的一面,用上這樣的形容詞,為的就是這件事。





一年

原來這樣便一年了。

猶記得當晚緊張地看着直播,默默地祈求着一切安好。然而還是發生了那樣的事。

第二天,我寫了一篇短短的文,叫做《哀》。我一邊為不幸者傷心,一邊為父親擔憂。

是的,每當別人提起菲律賓人質事件,我總是不其然想到父親住院的那段日子。

去年初父親病了,過了幾個月,我們都以為他的痛應該只是欠休養罷了,誰知道到了八月底,才發現問題比預期的嚴重,他又再住院,還得動更大的手術。他剛再進醫院,就發生了這件令許多人傷心和憤怒的事。

原來這樣便一年了。人質事件還未得解決。父親呢,他已康復,開始工作了。儘管他的身體狀況遠不及從前。

我還記得,開學以後,我常常一放學便趕回家中,和家人一起帶些家裏煲的湯和做的菜去醫院探望父親。其實到了那裏,我能做的事很有限。換換床單枕套,斟滿水壺和瓶子裏的水,協助父親吃飯吃藥,洗洗用過的碗筷,就是這些瑣碎的事罷了。

那時候,家人真的把我當作可信賴的大人看了。約了醫生見面,我是一定要在場的那個;父親做手術之前,也向我交代了許多事。被信賴是好的,但其實我有點怕,怕做得不好,辜負他們的期望。

在那段日子,我成長了不少。

在父親面前,我忍着不哭,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很痛了,我不能讓他連心也難受起來,我應該做的事是讓他安心。

然後,我發覺,許多以前我以為很重要的事,都變得不再重要,我可以把那些事統統拋諸腦後,不再為它們浪費時間、精神和眼淚。我認清楚什麼是「重要的事」,什麼是「不重要的事」。我只需做好我認為重要的事,其他的,根本不值得理會。

就這樣,我們過了一年。

早兩天,我還被很差的感覺籠罩着,整個人都很低落。現在回想起一年前的情形,我記起這兩天令我難過的事是被我歸類為「不重要的事」的。一年前我能克服它,一年後我怎能倒退呢?或許我需要時間去越過它,但我應該要比一年前堅強。

(P.S. 前一篇文章被我刪掉了,因為我不希望把那負面的情緒永遠留在這裏。)




2011年8月7日星期日

一首歌 (字由式8)

每一首歌,都有它的意義。
高興時,聽一首快活的歌。
失落時,聽一首安慰的歌。
失去動力時,聽一首鼓舞的歌。
百無聊賴時,聽一首悠閒的歌。
每一首歌,都會給我正能量,讓我積極生活。
每一首歌,都有美麗的曲詞,讓我沉迷其中。
我愛聽愛唱每一首我愛的歌。

p.s.想着該寫些什麼時,腦海縈繞着陳綺貞的《微涼的你》。



迎著微微的風 像微微的你
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掀起一陣漣漪  
躲著涼涼的雨 像涼涼的你
偶爾捎來消息 將我整天灼熱的思緒撫平
在夜裡 在黎明 融化我凝結的心  
擁抱一陣微涼的風 心的空隙任你來去
我睜大了眼睛 找尋不到你  
飄散的髮留住了你 微笑的臉卻來不及溫習你的吻
回憶才是你唯一的痕跡
其實愛情是不是一陣微涼的風和雨呢?輕輕的,柔柔的,好甜。

我不知道答案呢。

我只知道,在炎炎夏夜,聽着這首歌,好舒服。

2011年8月6日星期六

讀者II (書展兼職記五)

關於在書展見到的讀者,有一些是忘了寫的。

除了之前寫的一些似是不太理智的讀者,有的讀者是挺有想法的。

有一位讀者拿起一本知名作者的書,認真地翻看,過了一會兒,他皺著眉對身邊的朋友說:「錯了,他裏面寫的東西全錯了。我最近正在寫關於他的東西。」看他那樣嚴肅,我有點好奇他是誰呢。雖然他批評那位作者的文章,但他後來回到我們的檔攤裏買了那本書。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還有一位讀者,他好多天都來書展,也到我們的檔攤。他似乎有許多東西想跟人分享。他一個接一個地跟我們的全職員工聊天,每一個都說上好久。正確點描述,主要是他自顧自地說,員工聽着,間中給一點回應。員工私底下討論,那人說話有點語無倫次,精神會不會有些問題。我想,未必吧。可能他太寂寞了,沒有什麼機會與人交流自己的讀書感受,只好捉着陌生人跟他們說。他其實是有點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