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5日星期三

瑪嘉烈的風景

父親的床貼着玻璃窗。
窗外是幾千萬的豪宅也買不到的開揚景緻。

川流不息的高架橋跟五顏六色的貨櫃碼頭一樣繁忙。
矮矮的美孚新邨與維港兩岸的摩天大廈相映成趣。
港島的大山呼應着不遠處的幾個小島嶼。
一條橋跨過了海峽。

橫雲分隔了海和天。
那,是一片不甚缺角的遼闊天空。
真的很難得。

這是一幅幾米寬的卷軸畫。
我貪婪地左瞧右看,卻發現這大畫,用上半天也看不完的。

壯麗的景色盡收眼底,大地就在我腳下。
我忽有坐擁半壁江山的氣勢。

我笑道:「爸爸你可以躺着,舒服地欣賞幻彩詠香江了。」

說笑而已。

這幾天正哀悼不幸的他們,暫停了。誰也沒心情看吧!
況且,當你痛起來時,再旖旎的風光又與你有何相幹呢?

我知道,
縱然窗外的景色再美,它也不是屬於我們的。

爸爸,快些好起來吧。
健健康康地回來,看我們家的風景,最好。

2010年8月24日星期二

昨晚,菲律賓和香港的天空都在哭。

我的心很難受。


為什麼結果卻是這樣令人悲痛呢?

難道真的是「生有時,死有時」?

我想不通,只知道生命原來可以很脆弱。

祝願逝者在天堂得到安息、傷者得到醫治、受害者家屬能得到平安。


也希望病情反覆的爸爸能盡快康復,不要再受病魔的折磨。

看着他辛苦得起不了床、大聲叫喊、翻來覆去,我卻只能愛莫能助地站在一旁。

那感覺是說不出的無奈和擔憂。

2010年8月22日星期日

博記

這個blog 顯示的最舊文章是《老人與狗》。

但其實,這個blog 的誕生日是零九年六月八日,第一篇文章應是《德德》。

(這麼巧?兩篇都有狗?)

《德德》之前的文章,都是我從xanga、sina 搬來這裏的,那些都是我喜歡的,自然是敝帚自珍了。

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文筆、文思不及以前,可能沒寫太久,生疏了,又或是江郎才盡?

因此,我參加了兩周一聚,除了交流外,亦希望練練筆。

現在,我選了三篇此blog 誔生前的文章,有興趣的共我一起懷緬昔日的情懷吧:

毛線裏的故事

雨中的歌

夜雲

2010年8月20日星期五

窗外的小山

她是個多情的少女。

心情好的時候,她會驀地跳到你跟前,擺弄一身翠衣裳,笑着拉住你問好看不。那明豔照人的樣子叫你驚喜萬分。

可更多的時候,她愛傷春悲秋。黛衫外再披一襲雲般輕紗,她靜靜地佇立在不遠處,顧影自憐,使你感到可望而不可即。

假裝生氣時,她嬌嗔滿面,然後提起墨色的裙腳,頭也不回地躲進水簾裏,不肯出來。你只好等待,等待水流盡了,她帶着羞澀的容顏款款步出。

她真是個讓人生不了氣的可愛女子。

2010年8月13日星期五

我的好朋友 (issue 44)

說及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好朋友,那一定是甄。她是我第一次小學轉校後認識的同學。

甄的個性溫順,笑起來卻如燦爛的陽光,予人正能量。和她做朋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小孩子,總愛到對方的家裏玩。她家境比較富裕,房子是一幢有魚池在前院的別墅。她的前院裏還養着一對白兔和一些花草。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過這樣的人家。雖然她家裏有錢,我也只是羨慕一下便算了,因為有錢無錢和交朋友是不相幹的事。在她家裏,我還開了別的眼界。第一次看見《聖經》和古箏、第一次知道《哈利波特》的書和電影。

為什麼和她那麼要好呢?我想,是因為我們都愛看書吧。我記得,有空的時候,我們常相約到書店逛逛。真愜意。

可惜,快樂的時光並不恆久。因為,「驛馬星動」的我又搬家了,這次是更遙遠的地方。開始的一兩年,我們時保持通訊,訴說兩地的生活。不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書信愈來愈疏,漸失去聯絡。多年過去,偶爾想起她,想再寫信給她,卻想不到說些什麼好。

原來,過去了的就過去了的,我們永遠追不回。我只好把我倆快樂的回憶好好收藏。這就是所謂的「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嗎?儘管這裏說的不是愛情。

不管如何,每次我想起甄,腦海裏總會浮現這樣的畫面:

這是某個暑假的黃昏,橘色的陽光柔和地撒落在小鎮的每個角落,靜謐的江水如金子般閃閃發亮,種滿樹的長堤上有兩個親密的小女孩。她們剛逛完書店,正手挽手地走回家,一路上笑語串串。

這感覺溫暖、純真,恰似一幅美麗的圖畫。

杜杜的《住家風景》

More about 住家風景

劉紹銘說這本子文字「溫潤如玉」,我覺得這是貼切的形容。

每篇的篇幅很短,句子簡潔,節奏明快。讀着的時候心裏很舒服,這是一本清爽的散文集。

書中不乏啟迪人的道理,雖是老生常談,卻提醒了我許多。我不應給自己太多負擔,要記得常由小事中學會感恩和喜樂。

不過,作者的思緒偶爾會飛轉得太快,從A一下子跳到B,我不太能跟得上。然而,這證明作者是想到什麼便寫什麼,不必討好誰,最重要是把那刻珍貴的感覺如實記錄下來,毫不矯柔造作。所以,讀這書時,我有一種讀日記的感覺。

總的來說,這是一本值得一讀的好書。

書摘:

〈無處不在〉--那真理是無處不在的。不論你的手伸向天,還是伸向一隻小飛蟲,你都可以找到幸福與安慰。
        如果有個學生在上課的時候望向窗外天上的一隻飛鳥,並不一定表示他無心向學。他只是在學另一些東西。

〈不去找〉--安妮法蘭克就說:「為甚麼在不快樂的時候還要想更不快樂的事情?那是愚蠢的。我們還年青,我們要過一些好日子。」
       我只知道:快樂時快樂。假如苦難的日子要來到,它自會來。我不去找它。

〈喜悅〉--令我快樂的,往往是細小而意外的事。
      街上的一塊碎玻璃,在太陽下閃閃生光,我也可以停下來細看。有時候睡醒,因一些巧合的反射作用,發現枕頭上有一道小巧的彩虹,那種喜悅真是難以形容。

〈找〉--愛,對某些女人來說,是被愛。因此她在等,等了一輩子,愛她的耶穌始終沒有出現。
     愛,是去愛。
     耶穌愛我們的最好證明,是我愛耶穌。不能等,更不用找。愛,就是現在。

〈隱藏〉--真正的寶劍是在鞘裏的。真正的聖人永遠隱藏了他的面孔。他的光芒不是刺眼的。只是月的光華,柔美吉祥,如珍珠,別人只覺着柔和的光,而不急於尋找光的來源。
      她的愛是輕的,她在你身邊走過,祝福了你,撒了玫瑰。你還不知道,她已經走開了。

〈必須小心〉--有另外一些孩子,到了中學一年級,已經想很多問題:生命是甚麼?人生有最終的目的嗎?世界上有真理嗎?這類孩子是比類敏感和聰明的。問題是他們的感情上的波動也比較多變化,起落不定。而且有一點危險:他們可能會過度思想。有時候一個問題想不通了,甚至會痛苦。這些孩子的健康通常又比較差勁,因為不愛運動。

2010年8月11日星期三

聶華苓的《桑青與桃紅》

More about 桑靑與桃紅

故事以書信、日記的形式來表達,雙線並行,雖僅寫桑青一生的四個片段,每部份卻是既獨立又連貫,真的很特別。

剛開始看的時候,我不是太投入,因為故事情節發展得有點慢。但就如作者所言,故事是愈往後愈有張力,也愈來愈吸引我。
作者分四部寫故事,既不累贅,又可不突兀地展現桑青隨着時間、環境的改變而逐步邁向精神分裂的深淵。

唯一不好的是,好奇的讀者如我,對作者輕輕帶過或略過的事件,總是心癢難搔。究竟瞿塘峽一別後發生什麼事呢?究竟桑娃是如何恨自己的娘呢?幸好作者在字裏行間留下些蛛絲馬跡,我不必全都靠憑空臆度。當然,留有幻想空間,讀者自會念念不忘。我看完後即有落寞的感覺,不禁問:「啊?這麼快便完了?這樣便完了?」

此外,作者也做到了她想做的事。她避開空泛的形容詞,讓讀者從她那訴諸感官的具體「物」象和「意」象中自己去感受和認識人物。我同意寫小說時與其拋一堆富麗堂皇卻空洞無義的詞語,還不如踏實、細緻地描述,讓讀者親自感受好。